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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涵王跃文聊家山与乡土中国

来源:新湖南 时间:2024-11-22 14:27 阅读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刘瀚潞 通讯员 万心怡 全朝晖

4月10日上午,湖南作家王跃文的小说《家山》研讨会在长沙举行。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夏潮,以及来自全国文艺界,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传媒大学等高校的专家学者齐聚一堂,围绕《家山》的文学特点、文学创新、文学价值等展开了深入的探讨、交流。

“一部厚植于乡土历史、文化、人生之上的精品力作”“小说群山中的一座大山”……《家山》是座什么山?听听专家学者如何说?

“54万字的《家山》,我读了两遍”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夏潮说,《家山》这部作品以沙湾村百年风雨和沙湾几代父老乡亲的生活变迁为叙事轴心,展现了恢弘的历史大势。

《家山》塑造了鲜活的人物群像,把中国这块古老大地上农耕文明所孕育出来的生动活化石,也是富有鲜明的湘西地域文化特色的典型人物代表写活了。

《家山》为读者编织了一张厚重的乡村传统文化审美记忆之网,构筑了一个庞大繁复的乡土文化世界,呈现了中华传统文化之美、民族根性之美、文化进步之美。

小说在礼赞中华传统文化的同时,不乏文化的反思与文化的批判精神,具有深邃的思想指向;大量使用湘西溆浦的俚语方言,饱含浓郁的语言特色。

《家山》在创作中无数次往返老家乡村田野实地采访勘探,为当代作家提供了生动的创作启示。

小说群山中的大山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施战军已是第二次参加《家山》的研讨会。

他说,《家山》是当代文学高原上是深山、大山!《家山》触碰描写了时代风俗的几乎每个尖角、每个弧度、每个凸凹、每个纹路,将其中的温度、湿度、粘稠度都得到了精细揣度、精准刻画,展现了文学性的艺术大工夫。

从《漫水》到《家山》,以世传文明为本。《家山》在家族老人精神影响的延长线上,找到了留守者和返乡者都在调整变化的共识,在乡人乡亲维护稳固和出走者的乡亲牵绊上找到了新的统一基础,赋予了世传文明的多重和声。

《家山》的人物各是各,群是群,各同群力,群为各渊,将近现代中国人的社会形色、生命形色、道德底色汇聚于沙湾。

《家山》所下的真功夫、实工夫,所校准的文明观,所塑造的人物和生命群像,通向了小说的美学理想,更证明了在我们现当代文学史上有了这样一部深山小说的存在。《家山》以其所具有的以文化人的价值,自觉成为了小说群山中的大山。

理想与浪漫主义的乡村叙事

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说,《家山》的写作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回顾民族来路时所做出的崭新的文学建构,这部小说是建立在充分的文化自信基础上、建立在对民族未来充满信心的基础上、建立在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基础上的一次包含理想与浪漫主义的乡村叙事。

《家山》为我们重新发现了乡土中国生命的活力和能量。《家山》重新审视了中国乡村生活在历史长河中,特别是近现代以来,究竟什么是中国人的精神风貌,思维方式、生活追求和价值坚守。

中国现代以来的乡土文学发展到今天,《家山》的书写仍然延续着五四以来现代意识启蒙思想的关注,呈现了全新面貌。在王跃文笔下,沙湾陈姓绵延数十代,古老传统自创世以来即赓续不绝,王跃文采取了包容性描写,以睿智的幽默透视乡村的内部结构,保持了乡村生活本身的泥沙俱下,清浊自现。

每个中国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自己的“家山”

湖南省作协主席汤素兰说,《家山》纷繁鲜活的文学虚构建立在扎实的日常田野调查和史料研究的基础之上。王跃文以精微的日常描摹、丰富的社会生活记录和宏阔的历史性书写,构建起了文本的虚与实,在极其世俗然而又充满诗性的生活图景中编织人物的经与纬,奏响人物命运的变奏曲,写出了时代的常与变,写出了生命的悲喜与坚韧。

王跃文以数十年小说艺术创作的经验对中国社会的深刻思考,汲取民间文学营养,淬炼乡村语言精华,赓续湖湘文化血脉,写出了一部生生不息的民族史诗,对新时代文学话语和文学人物谱系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家山》的创作灵感来自于王跃文的故土,是王跃文对故土家园的历史性漫溯,对父老乡亲的深情致意,作品出版后引起了广泛共鸣,说明每个中国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自己的“家山”,这也正是优秀作品的艺术魅力所在,它能够激动起磅礴的精神力量,引发一个民族的共情。

以一村之隅展示一个时代的风云际会

湖南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夏义生分享了他对《家山》的理解。

湖南现当代文学乡村写作传统有两个,一是沈从文传统,二是周立波传统。沈从文的笔下就是沙湾这块土地,沅水流域,周立波写的是山乡巨变,而《家山》是在历史的变局中的“沙湾巨变”,是王跃文站在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这样一个历史视角,来深刻地剖析沙湾这样一个南方乡村社会的历史变迁。它超越了一般的乡土小说创作和家族小说模式,写就了一部历史和美学相统一的乡村史诗。

写《家山》其实就是写家人、乡邻、乡贤。在《家山》里,王跃文把沙湾普通的人作为文学的中心,作为他的作品中心。是佑德公,是沙湾所有鲜活人物,推动了沙湾的历史前行。

《家山》是一部社会生活史,也是一部乡村民俗史、乡村繁衍史,同时更是时代变迁史。王跃文把沙湾的婚丧嫁娶习俗、年庆节气的欢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优秀的内核,特别是乡村道德之美,在《家山》里呈现,让我们能感受到正是因为优秀传统文化才能够使中华民族生生不息。

他笔下的事物、器物都在说话

在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谢有顺看来,《家山》是一部王跃文必然要写,但是又很难写好的作品。每个人都有一种潜在的愿望,回望故乡,回望故土,为自己的家乡写一部作品的愿望,尤其是像王跃文这样的“恋地情结”很严重的人。

王跃文的这种写作方式是模仿“过日子”的结构,模仿世情人情的写法。这是一种很难写好,缺乏比较中心和核心情节的写法,不太容易有一条一以贯之的主线,更像是过日子的家长里短,但是绵密细致。他笔下的人物在说话,笔下的事物、器物都在说话,这就是一种难度,跟作家直接站出来呈现主体性不太一样。

中国在沙湾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民族文学研究》副主编刘大先说,《家山》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作品,《家山》是家史、家族、家园、家风、家训。沙湾构成了一个中国文化的隐喻,从这个作品底色来看是,“中国在沙湾”的感觉。《家山》是一个入手很小,切入点很小,但是内涵博大的作品。

走进一座深山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杨庆祥说,课文不在书本而在石碑,文化不在庙堂而在民间,信仰不在仪式而在内心,这就是中国文化生生不息的地方。王跃文的《家山》把中国文化这种生生不息、川流不息、不停地在历史流变自我更新的过程描述出来了,所以有一个非常独特的文化视角。

中国现代文学上有长河小说,那么《家山》就是深山小说。层层叠叠,草木弥漫,没有特别中心的故事和人物,但是有很多树,很多草,很多禾苗,很多水,很多山。这个深山既是历史的深山,社会的深山,也是文化的深山,风俗的深山。这样的深山作品就是一部大作品、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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